送货员
阅书阁珀尔溜走后没多久就被贾德现了，心虚得说不出话，克洛斯听见贾德的训令，“不能逃课”“不能不尊重老师”云云。
但克洛斯没想到，他今天的客人可不止那个腼腆的孩子，还有那孩子的高傲母亲——西可威尔西。
西可的模样着实年轻，虽然不知道具体年龄，可也让人很难想象她已经有了个六七岁的孩子。
要知道，环网的人均寿命有一百八十岁，达地区的女性平均生育年龄最迟能到六七十岁，初次生育后，或多或少会有一丝老态。但西可身量苗条、五官精致，像个小女孩似的喜欢繁复的装饰物，着实和克洛斯认知里的“母亲”形象有些区别。
“今天下午你跟我出海。”西可的语气半是商议半是命令，“我有一场直播，要在海上完成。”
克洛斯没有推拒，但追问道：“为什么是我？”
“因为你上次露了脸。”西可瞧了他一眼，“我需要你为我增加人气。”
克洛斯失笑——她倒一点也不避讳。
他彬彬有礼地向点头应下：“听任您的安排，小姐。”
西可眯着眼睛打量他，最后轻哼了一声：“你是威尔西的客人，克洛斯。我会好好对待客人，但如果你抱着别的心思，可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她没有解释的意思，起身就走。
克洛斯被她说得摸不着头脑。
别的心思？
她那语气，似乎以前的客人也犯过她的忌讳。
他想了又想，只能猜测以前有间谍在这里窃取商业机密。
不过他清清白白的，什么也不怕。
“大家下午好啊。”西可在甲板上一面走，一面朝着空中的漂浮视频仪挥手。
她今天穿着翻领圆袖的收腰短裙，胸口饰以对称的玫瑰结，领口、裙边都卷着海波纹，裙摆紧贴皮肤，凹凸有致的腰线、腿线一览无余。下午的日光衬得人皮肤莹洁，在视频仪的美颜镜头下更显得仪容娇媚、完美无瑕。
克洛斯稍稍偏头，好奇地着视频界面。
“今天来做客的是我们家的客人，和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。”西可转脸望向克洛斯，示意他说话。
“各位朋友们下午好，我是克洛斯。”克洛斯对着视频仪微笑，抬手示意。
实时弹幕里疯狂滚动着整齐划一的惊叹号，观总数唰唰地增长，超出了他的预期——视频仪刚刚打开几分钟，实时观众已经到了四五十万。
“今天我们出海了。”西可调转镜头，向观众展示眼前的清波白浪，“不知道有多少人来过乔卡。海洋之星可不是浪得虚名噢！”
一番客套后，西可的直播正式开始。
起初，克洛斯还能听得懂她与观众的简单互动——化妆品他虽然没用过，多多少少也听原来的同事提到过。
可越到后面，他越不明白了。衣服材质、上身效果、装饰细节，这些在他眼里都是近乎专业的服装设计，西可竟然谈得头头是道，说到高兴的时候，还会从光脑里调出原比模型以供展示。
克洛斯有些迷惑了。
我来这儿……当招揽客人的吉祥物吗？
西可后来也意识到这个问题，强硬地将克洛斯带进自己的话题，可问三句，对方接不上半句，气氛非常尴尬，弹幕里一片笑声。
西可最后还是放过了克洛斯，指使他布网捕鱼，完全把威尔西的客人当成了苦力，自己则在后面像个小公主似的说说话、调调镜头，可比克洛斯轻松太多了。
克洛斯直摇头——我图什么。
终于，西可的直播接近了尾声。
“那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啦。欢迎大家给我留言，我一定会的噢。”她笑眯眯地和观众挥手告别。
视频仪关闭时出一声低低的响声。
克洛斯“啪”地甩了手里晒得烫的鱼竿，快步躲回游艇的阴凉处。
为了保证拍摄光线充足，西可让他在大太阳下一直晒了将近半小时，热得他头晕眼花，着实受不了了。
西可见他的模样，嗤笑道：“这么脆弱。”
“小姐，您怎么不自己试试？”克洛斯问她。
西可没回答。
她握住空中的视频仪，在手中把玩，片刻后开口道：“进游艇里面吧，别晒着了。”
这艘游艇是西可的专属物，克洛斯早就现了。
游艇从外侧涂层到内侧装饰，处处是花卉苗木的柔美纹饰。内部空间简直像个小花园，铺满了翠绿的植物，中央有一张木桌，表面凹陷微微凹陷，四周散落着柔软透明的弧形冻胶椅。
视频仪落在桌面上。
西可抬手示意克洛斯坐下，自己却在椅旁站着，嘴唇微微咬起，红润的唇瓣渐渐透出刺眼的苍白色。
“我想和你谈谈。”她说。
“您请，小姐。”克洛斯伸手示意她开口。
西可还站在椅子旁，双手握紧了圆形椅背顶端的弧线：“贾德已经告诉我了，你和威尔西的相识完全是一场意外……我为自己之前的无礼行为道歉。”
克洛斯为她粗暴直白的“威尔西”感到惊奇，但把自己的情绪藏得很好：“误会解开就好，小姐。”
可她先前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？
“但你帮了威尔西。”西可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，“这会是你这辈子错得最离谱的事情。”
她继续道：“离开海源，你还能保留一条性命。这条游艇能把你一路送到乔卡主港。你立刻走吧。”
克洛斯沉默片刻：“小姐，这不合规矩，也不合情理。你至少要告诉我生了什么。”
西可提了提嘴角，做出一个近似微笑的表情：“你既然到现在还不明所以，那就安心做个局外人，何必趟这趟混水？”
“至少让我的理性做个判断。”克洛斯侧过头，“否则单凭你几句话，我怎么敢信你？”
“害你对我没有好处。”西可的表情渐渐沉下去，“你只需要知道一点，上一个和你很像的是他的副手。如果你不走运，就是下一个不值得怜悯的牺牲者。”
克洛斯轻轻摇起头：“你的模样很正义，小姐。我能否问问你的底气何来？”
“局外人，”西可的手指渐渐嵌进柔软的椅背里，“就安分地当个局外人。”
“你是田狼？”克洛斯突然问。
“你只知道田狼？”西可冷笑起来。
克洛斯没有说话。
游艇的报时声敲了三下。
时间不早了。
“我再提醒你一次，”西可警告他，“再回海源，可就不那么好走了。”
“小姐，我已经置身其中，怎么走脱？”克洛斯轻叹一声，“出了海源，外面说不定还有人想要我的命！”
格拉西亚到现在也没有出现，谁知道他去了哪里，暗中策划什么阴谋？
“来你也没享受过普通的生活，所以没体会过平凡的美好。”西可嘲弄道。
克罗被她的话逗笑了：“是啊，小姐，我们总在追求自己无法寻到的东西。那个运输箱里装了什么？”
西可没有回绝，也没有回答，转而问：“你最痛恨的是什么？”
……格拉西亚。克洛斯的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人。
但他很快就清醒过来：“每个人痛恨的事物都不一样，和你的箱子又有什么关系？”
“痛恨是因为你没有能力解决问题。”西可转脸向窗外，“箱子里的东西能让你从无能到有能。”
“你要攻击谁？”克洛斯问。
西可没有作声。
“权倾乔卡的威尔西的独女，谁能让你有‘无能感’？”克洛斯继续问，“难道是你的父……”
西可猛地转过头，表情因怒意显得扭曲。
克洛斯乖乖闭了嘴
但西可到嘴边的呵斥猛地中止了。她偏过头，听着耳朵里传音粒的声音，表情渐渐变得柔和起来。
克洛斯等她继续。
西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：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，克洛斯先生。你觉得威尔西家里有很多秘密，你很好奇，而现在，你的好奇心还没有满足，对不对？”
克洛斯挑了挑眉，没有出声反驳——她说的没错。
“好奇心满足的不过是卑劣的窥探欲，”西可冷笑起来，“但我给你这样的权利。你只要记住一点：既然是局外人，就端着你那高高在上的架子，冷静地思索、记录，寻找不偏不倚的事实。”
“你这是同意我继续留在海源了？”克洛斯向她确认。
“既然你不怕死，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。”西可缓缓抚胸，稳住自己的气息，“现在也有好事，我的裙子到了。”
克洛斯抽了抽嘴角。
“你的光脑也到了。”西可瞥了他一眼，“环网这么大，小小光脑总能买到的。我最后问你一句，你真的要回海源？”
“我暂时没现什么东西逼得我不辞而别。”
“等你现就迟了。”西可似乎气恼克洛斯的不长眼色，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，只是一掌拍在木头桌面的凹陷处，对着操纵台喝令，“返航！”
“海源”与外界的连通方式有两种，第一个是威尔西的黄金电梯，直达海浪大楼；第二个是大宅外的码头，平时的物资储备就是从这里送来的。
西可欢欢喜喜地签收了自己盼了多日的裙子，高兴得像个刚收到新年礼物的小姑娘。
一旁的贾德指挥随从将一人高的包装箱搬走，西可跟在后面，不断提醒他们轻拿轻放、小心压痕。
克洛斯好奇地注视他们搬着包装箱一路走远——那么大的包装箱，难道里面的裙子套在人模上？这么讲究？
“克洛斯先生，”送货员又喊道，“您的货物！”
克洛斯上前，没有像西可那样出示光脑识别码，而是抬手在货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。
送货员收了货单，将货物递交给他，抬了抬额前的帽子，向他躬身致意。
克洛斯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手上那个宝蓝色的丝绒手套。
他怎么这么大胆？
送货员的帽子被人猛地拽下，黑色的短顿时凌乱起来。
格拉西亚理了理型，故作惊奇地和克洛斯打招呼：“宝贝儿，原来你在这里。”
克洛斯没有慌乱。正相反，他还有点高兴——乔卡这么大，不怕格拉西亚搞什么阴谋诡计，只怕他一直躲着不出现。
他打量着对方的模样，并没有现想象中的狼狈、憔悴，不由得有些失望：“威尔西现在全球搜捕你，你怎么还敢来这里？”
“他可没把消息爆出来，宝贝儿，现在你才是那个隐身人。”格拉西亚挑了挑眉，“你一直在海源呆着，都不来找我，我可太伤心了。”
克洛斯嘲弄道：“我们的约定已经结束了，我还找你干什么？”
“那就只能我找你了。”格拉西亚嘟起嘴，“上一个约定已经结束了，可以再续新的约定啦。”
“谁和你续。”克洛斯瞪他一眼，“你的货物送到了？田狼到底是谁？他和威尔西家有什么仇怨？”
“威尔西那么了解你，都能直接和你联系，你怎么对他一点也不了解？”格拉西亚笑了。
克洛斯盯着对方：“你翻了我的光脑？”
“了一点点……”格拉西亚的话被克洛斯举起的拳头堵了回去，“我又没说错。你的好奇心还没满足，对不对？。”
克洛斯睨着他。
贾德现他们俩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，向他们走过来：“两位？”
克洛斯上下打量对方的神情，没现半点慌张：“你还不逃？”
“每一个艺术家都有自己的画室，好收藏自己所有的秘密。”格拉西亚却换了一个话题，“你想秘密，就去海源找吧……记得一个人去，别吓到其他人。”
“格拉西亚！”贾德认出对方的脸，惊呼一声，挥手传来手下，将他团团围住。
格拉西亚没有半点反抗，任由他们将自己带走。
克洛斯跟着他们一起走，没走几步，想起手里攥着盒子。
他拆开外包装，露出一个透明的包装盒
里面是一台腕式光脑。
那是他自己的光脑。
克洛斯的脚步慢了一拍。
格拉西亚来给他送货，还故意被威尔西的人抓住。
他想进来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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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克洛斯没想到，他今天的客人可不止那个腼腆的孩子，还有那孩子的高傲母亲——西可威尔西。
西可的模样着实年轻，虽然不知道具体年龄，可也让人很难想象她已经有了个六七岁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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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天下午你跟我出海。”西可的语气半是商议半是命令，“我有一场直播，要在海上完成。”
克洛斯没有推拒，但追问道：“为什么是我？”
“因为你上次露了脸。”西可瞧了他一眼，“我需要你为我增加人气。”
克洛斯失笑——她倒一点也不避讳。
他彬彬有礼地向点头应下：“听任您的安排，小姐。”
西可眯着眼睛打量他，最后轻哼了一声：“你是威尔西的客人，克洛斯。我会好好对待客人，但如果你抱着别的心思，可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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克洛斯被她说得摸不着头脑。
别的心思？
她那语气，似乎以前的客人也犯过她的忌讳。
他想了又想，只能猜测以前有间谍在这里窃取商业机密。
不过他清清白白的，什么也不怕。
“大家下午好啊。”西可在甲板上一面走，一面朝着空中的漂浮视频仪挥手。
她今天穿着翻领圆袖的收腰短裙，胸口饰以对称的玫瑰结，领口、裙边都卷着海波纹，裙摆紧贴皮肤，凹凸有致的腰线、腿线一览无余。下午的日光衬得人皮肤莹洁，在视频仪的美颜镜头下更显得仪容娇媚、完美无瑕。
克洛斯稍稍偏头，好奇地着视频界面。
“今天来做客的是我们家的客人，和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。”西可转脸望向克洛斯，示意他说话。
“各位朋友们下午好，我是克洛斯。”克洛斯对着视频仪微笑，抬手示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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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天我们出海了。”西可调转镜头，向观众展示眼前的清波白浪，“不知道有多少人来过乔卡。海洋之星可不是浪得虚名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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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初，克洛斯还能听得懂她与观众的简单互动——化妆品他虽然没用过，多多少少也听原来的同事提到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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克洛斯有些迷惑了。
我来这儿……当招揽客人的吉祥物吗？
西可后来也意识到这个问题，强硬地将克洛斯带进自己的话题，可问三句，对方接不上半句，气氛非常尴尬，弹幕里一片笑声。
西可最后还是放过了克洛斯，指使他布网捕鱼，完全把威尔西的客人当成了苦力，自己则在后面像个小公主似的说说话、调调镜头，可比克洛斯轻松太多了。
克洛斯直摇头——我图什么。
终于，西可的直播接近了尾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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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姐，您怎么不自己试试？”克洛斯问她。
西可没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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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艘游艇是西可的专属物，克洛斯早就现了。
游艇从外侧涂层到内侧装饰，处处是花卉苗木的柔美纹饰。内部空间简直像个小花园，铺满了翠绿的植物，中央有一张木桌，表面凹陷微微凹陷，四周散落着柔软透明的弧形冻胶椅。
视频仪落在桌面上。
西可抬手示意克洛斯坐下，自己却在椅旁站着，嘴唇微微咬起，红润的唇瓣渐渐透出刺眼的苍白色。
“我想和你谈谈。”她说。
“您请，小姐。”克洛斯伸手示意她开口。
西可还站在椅子旁，双手握紧了圆形椅背顶端的弧线：“贾德已经告诉我了，你和威尔西的相识完全是一场意外……我为自己之前的无礼行为道歉。”
克洛斯为她粗暴直白的“威尔西”感到惊奇，但把自己的情绪藏得很好：“误会解开就好，小姐。”
可她先前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？
“但你帮了威尔西。”西可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，“这会是你这辈子错得最离谱的事情。”
她继续道：“离开海源，你还能保留一条性命。这条游艇能把你一路送到乔卡主港。你立刻走吧。”
克洛斯沉默片刻：“小姐，这不合规矩，也不合情理。你至少要告诉我生了什么。”
西可提了提嘴角，做出一个近似微笑的表情：“你既然到现在还不明所以，那就安心做个局外人，何必趟这趟混水？”
“至少让我的理性做个判断。”克洛斯侧过头，“否则单凭你几句话，我怎么敢信你？”
“害你对我没有好处。”西可的表情渐渐沉下去，“你只需要知道一点，上一个和你很像的是他的副手。如果你不走运，就是下一个不值得怜悯的牺牲者。”
克洛斯轻轻摇起头：“你的模样很正义，小姐。我能否问问你的底气何来？”
“局外人，”西可的手指渐渐嵌进柔软的椅背里，“就安分地当个局外人。”
“你是田狼？”克洛斯突然问。
“你只知道田狼？”西可冷笑起来。
克洛斯没有说话。
游艇的报时声敲了三下。
时间不早了。
“我再提醒你一次，”西可警告他，“再回海源，可就不那么好走了。”
“小姐，我已经置身其中，怎么走脱？”克洛斯轻叹一声，“出了海源，外面说不定还有人想要我的命！”
格拉西亚到现在也没有出现，谁知道他去了哪里，暗中策划什么阴谋？
“来你也没享受过普通的生活，所以没体会过平凡的美好。”西可嘲弄道。
克罗被她的话逗笑了：“是啊，小姐，我们总在追求自己无法寻到的东西。那个运输箱里装了什么？”
西可没有回绝，也没有回答，转而问：“你最痛恨的是什么？”
……格拉西亚。克洛斯的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人。
但他很快就清醒过来：“每个人痛恨的事物都不一样，和你的箱子又有什么关系？”
“痛恨是因为你没有能力解决问题。”西可转脸向窗外，“箱子里的东西能让你从无能到有能。”
“你要攻击谁？”克洛斯问。
西可没有作声。
“权倾乔卡的威尔西的独女，谁能让你有‘无能感’？”克洛斯继续问，“难道是你的父……”
西可猛地转过头，表情因怒意显得扭曲。
克洛斯乖乖闭了嘴
但西可到嘴边的呵斥猛地中止了。她偏过头，听着耳朵里传音粒的声音，表情渐渐变得柔和起来。
克洛斯等她继续。
西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：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，克洛斯先生。你觉得威尔西家里有很多秘密，你很好奇，而现在，你的好奇心还没有满足，对不对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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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这是同意我继续留在海源了？”克洛斯向她确认。
“既然你不怕死，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。”西可缓缓抚胸，稳住自己的气息，“现在也有好事，我的裙子到了。”
克洛斯抽了抽嘴角。
“你的光脑也到了。”西可瞥了他一眼，“环网这么大，小小光脑总能买到的。我最后问你一句，你真的要回海源？”
“我暂时没现什么东西逼得我不辞而别。”
“等你现就迟了。”西可似乎气恼克洛斯的不长眼色，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，只是一掌拍在木头桌面的凹陷处，对着操纵台喝令，“返航！”
“海源”与外界的连通方式有两种，第一个是威尔西的黄金电梯，直达海浪大楼；第二个是大宅外的码头，平时的物资储备就是从这里送来的。
西可欢欢喜喜地签收了自己盼了多日的裙子，高兴得像个刚收到新年礼物的小姑娘。
一旁的贾德指挥随从将一人高的包装箱搬走，西可跟在后面，不断提醒他们轻拿轻放、小心压痕。
克洛斯好奇地注视他们搬着包装箱一路走远——那么大的包装箱，难道里面的裙子套在人模上？这么讲究？
“克洛斯先生，”送货员又喊道，“您的货物！”
克洛斯上前，没有像西可那样出示光脑识别码，而是抬手在货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。
送货员收了货单，将货物递交给他，抬了抬额前的帽子，向他躬身致意。
克洛斯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手上那个宝蓝色的丝绒手套。
他怎么这么大胆？
送货员的帽子被人猛地拽下，黑色的短顿时凌乱起来。
格拉西亚理了理型，故作惊奇地和克洛斯打招呼：“宝贝儿，原来你在这里。”
克洛斯没有慌乱。正相反，他还有点高兴——乔卡这么大，不怕格拉西亚搞什么阴谋诡计，只怕他一直躲着不出现。
他打量着对方的模样，并没有现想象中的狼狈、憔悴，不由得有些失望：“威尔西现在全球搜捕你，你怎么还敢来这里？”
“他可没把消息爆出来，宝贝儿，现在你才是那个隐身人。”格拉西亚挑了挑眉，“你一直在海源呆着，都不来找我，我可太伤心了。”
克洛斯嘲弄道：“我们的约定已经结束了，我还找你干什么？”
“那就只能我找你了。”格拉西亚嘟起嘴，“上一个约定已经结束了，可以再续新的约定啦。”
“谁和你续。”克洛斯瞪他一眼，“你的货物送到了？田狼到底是谁？他和威尔西家有什么仇怨？”
“威尔西那么了解你，都能直接和你联系，你怎么对他一点也不了解？”格拉西亚笑了。
克洛斯盯着对方：“你翻了我的光脑？”
“了一点点……”格拉西亚的话被克洛斯举起的拳头堵了回去，“我又没说错。你的好奇心还没满足，对不对？。”
克洛斯睨着他。
贾德现他们俩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，向他们走过来：“两位？”
克洛斯上下打量对方的神情，没现半点慌张：“你还不逃？”
“每一个艺术家都有自己的画室，好收藏自己所有的秘密。”格拉西亚却换了一个话题，“你想秘密，就去海源找吧……记得一个人去，别吓到其他人。”
“格拉西亚！”贾德认出对方的脸，惊呼一声，挥手传来手下，将他团团围住。
格拉西亚没有半点反抗，任由他们将自己带走。
克洛斯跟着他们一起走，没走几步，想起手里攥着盒子。
他拆开外包装，露出一个透明的包装盒
里面是一台腕式光脑。
那是他自己的光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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